【援外医疗五十年】巫善明:“那是一种奉献,更是一种收获”

作者:严晓慧摄影: 视频: 来源:《援外医疗队员访谈稿汇编》发布时间:2013-06-05

1965年6月,卫生部指派上海市卫生局组建首批援助索马里医疗队。曾担任前上海市传染病医院(现中国体育彩票大学附属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院长的巫善明教授,时年28岁,传染科主治医师,参队援助索马里的博莱特温州医院,历时二年半。

索马里,位于非洲大陆最东部,有“非洲之角”之称,终年高温少雨,奉伊斯兰教为国教,其医疗保健状况在非洲国家最为糟糕,缺医少药极为严重。至2000年,首都摩加迪沙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享受医疗服务。

1960年,中国与索马里建交;1963年,索马里舍马克总理访华;1964年,周恩来总理首访索马里。

那种艰苦,是一种奉献

“1965年,索马里因遭遇连年旱灾,舍马克总理向中国政府要求提供医疗援助,周恩来总理特批:上海组建医疗队,援助半年”。而今,已76岁高龄、仍每天坚持专家门诊的巫善明教授回忆道。

忆及当年这支医疗队成员,古稀老教授居然如数家珍般,清晰地将当年的队友一一道出,来自哪家医院,从事何种专业。

“当时市卫生局组建的这支17人医疗队全部是青壮年,业务力量强。临走前,卫生部副部长亲自与大家谈话,要求生活上要尽力克服困难,工作上要全身心投入。总之,这是政治任务。”

索马里信奉伊斯兰教,牛羊肉、骆驼肉是主要食品,对上海医生来讲,骆驼肉真是一种难以下咽的食物。但这种困难要无条件克服!要克服的还有每天40摄氏度以上的高温,没有空调,只有小小的风扇。

当时在索马里援医的还有美国的“和平队”,以及前苏联、意大利、法国等派出的医疗队。别国的医疗队员一般只需上午上班2、3个小时,下午就各自开起自己的私人收费诊所。“我们上海医疗队当时奉行的全天候医疗援助,并且无偿提供药品、器械,就诊更不用付费。所以,我们中国医疗队在当地是很受官员与老百姓敬重、欢迎的。”说到这些,巫教授的神情非常自豪。

当时,驻索马里的中国大使给全体医疗队员提出的要求是:24小时服务有叫必应;遵守纪律全天候驻扎医院;学习索马里语言方便服务。政务参赞则鼓励大家:你们每天做的事,不仅是给自己书写历史,更是体现毛主席的“救死扶伤,实行革命人道主义”精神。

当年,只有28周岁的巫善明,就是胸怀这样的奉献精神与远大志向,在索马里、一所比当时国内公社医院还落后博莱特温州医院,艰辛工作了二年半。

为何将原计划半年的援助延长到二年半?面对好奇,巫教授哈哈一笑,用特别豪情的语气答道:那是因为阿拉上海医疗队表现出色,索马里总理和人民勿舍得大家走,特意向周总理要求的。

六十年代,上海的医务工作者大多经历过下乡巡回医疗,所以每个队员都会针灸。比起其他治疗,针灸又简便又有立竿见影的疗效,所以深受索马里百姓的欢迎。当时前来治疗的关节痛、胃痛、头痛患者,每天有近50人。贫穷但质朴的百姓们对中国医疗队手到病除的针灸神技那是相当崇拜与敬仰的。

针灸治疗,连同中国医疗队良好的临床医术、无私的奉献精神,当时受到索马里官员、百姓以及媒体的广泛赞誉。“真是远远胜过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医疗队,所以大家再苦也不喊苦,因为为国争光了呀!值得的。”巫教授又是自得其乐地哈哈一笑。

那种艰苦,更是一种收获

在回忆四十八年前的那段难忘岁月,巫善明教授对于“艰苦”二字的叙述并不多,更多的情感则是表达了一种历练后的自身感悟。他甚至特别感恩那种艰苦对于自己的磨练与帮助。

1965年年底,州卫生局局长夫人高烧一个月未退。请了包括意大利、前苏联等医疗队的医生诊治均不见效。因为当时中国医疗队刚去不久,当地官员并不了解中国医生。后经人推荐,巫善明作为中国医疗队中唯一的传染病医生,上门去给局长夫人会诊。经仔细检查,巫善明果断诊断为“一种对氯霉素耐药的伤寒“。因为病程较长病情又重,别国医生建议转开罗或意大利救治,而巫善明担心飞机上会出意外,便根据国内的医疗经验以及出国前学习过的国外文献知识,他果断提出运用大剂量青霉素施救的方案。在请示医疗队领导以及中方大使馆获准后,巫善明连续给病人用了两周的大剂量青霉素。高烧终于消退,症状也明显缓解。接着又继续巩固治疗了一周。最后,病人转危为安。

明确诊断、大胆施救。这头一炮的打响,为中国医疗队赢得了极好的声誉。“这的确是一种难得的锻炼,还有一些就纯粹是受益了。”巫教授接着又讲述了另一则故事。

“有一次中国大使发烧,身上出现红斑点,阿拉队里医生拿不准是什么病,只知道是病毒感染。请意大利医生会诊后明确为登革热。在他们的指导下,从没有见识过此病的我们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后来我们还遇见了埃及血吸虫病、脑型疟疾等等。就在前些年上海举办APEC会议期间,我参与了一位前来参会的国外重要官员的急会诊,就是利用自己在索马里学到的登革热救治经验,成功为其作出了国外医生确诊为登革热的排除诊断。六十年代末期的越战期间,我曾赴广州军区卫生部专门讲授脑型疟疾的救治措施。而这些施救措施都来自我在索马里积累的临床经验。”

诚然,在双肩同时担起援助医疗的艰辛与责任之时,这个年轻的上海青年医师全然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全融入饥渴的求知中。“传染病不像其他毛病,你没看到过,那是绝对学不到的”。在讲述索马里整整二年半的援医历程时,巫善明教授历数了近十种他当时所经历救治过的烈性传染病:伤寒、疟疾、破伤风、狂犬病等等……

用巫教授的话来讲,那所有的历练与艰辛,都是一种最好的学习和实践机会,更是一种人生的宝贵收获。因此,与国家、与个人,都是值得的!

(巫善明:索马里,1965.6-1967.12)

 

制图:实习编辑: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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